——由“福青帮”黑帮势力经营中国人偷渡的恶性恶性案例。被中国侨网评选（2005年12月下旬）为2005年全球华侨华人社会十大新闻，“‘偷渡皇后’郑翠萍纽约受审再度震撼太平洋两岸华人社会”的新闻名列第六，说明这一事件在华侨华人社团中的份量。2005年5月16日，有“蛇头之母”、“偷渡皇后”之称的郑翠萍在纽约受审，再度震撼太平洋两岸：一方面是庭审揭露“萍姐”所涉偷渡惨剧令人发指，一方面是福建家乡村民对“恩人”的跨海声援。两者之反差折射出来的信息：在全球化进程中，遏制非法移民仍是一个待解的世纪难题。“金色冒险号”建造于1969年，全长147英尺，是一艘锈迹斑驳、早已报废的货轮。一个绰号叫“阿奇”的黑帮小头目郭良奇在与人玩牌时赢来。阿奇当年20多岁，活跃于纽约华埠的福青帮，是“蛇后”郑翠萍的得力手下，与郑翠萍合伙用这条船经营中国人蛇偷渡美国的业务。1993年6月6日凌晨4点，“金色冒险号”载着近三百名偷渡客，从非洲肯尼亚起程，绕过大半个地球，终于在夜色掩护下潜入纽约海域的皇后区海滩，在交接和寻找泊地的最后关头搁浅了。这些偷渡者的经历极为漫长而艰辛：两个月步行，从云南进入缅甸；辗转迂回在荒山野岭、原始森林中，秘密穿越缅甸抵达泰国；在泰国数次换船登上驶往美国的“纳吉德”号；行至莫里西斯被困一个月，断食3天；行至非州肯尼亚的莫巴沙港被困六个月，高温下近200天的舱底生活，无菜缺水，半数人苦挨于疾病中；在肯尼亚公海上换乘“金色冒险号”；行至非洲好望角遇海上风暴，船的舵轴断掉，船员几将弃船逃生。两天两夜，数百船客在风暴颠簸中惊恐万状。人均借债近万美金，历经425天，行程16000海哩，穿过马六甲海峡、印度洋、好望角、大西洋。这些以命相搏追寻自由幸福的大陆中国人终于到达目的地——美国——这块人类最年轻的新大陆，但结束偷渡历程的最后一刻，等待他们的却是悲惨的结局。1993年5月17日，“金色冒险号”飘流到大西洋中部的接头海域。这批人本应由福青帮蛇头负责接待，用驳艇接走，运往已安排好的安全屋（safetyhouse）。但负责接待的蛇头不久前在新泽西发生的黑帮仇杀中死亡，于是无人接船。“金色冒险号”只好一直在大西洋中部徘徊，但粮水有限，两星期后，负责押运人蛇的蛇头决定把船搁浅，指示偷渡者跳海游泳上岸。搁浅的“金色冒险号”被美国海岸警卫队发现并遭到搜捕，大部分偷渡者跳进寒冷的、齐胸深的海水中，打算游完这通向美国的最后几百英尺路程。但除少数幸运者逃出了警方仓促的包围圈外，绝大部分当即被抓获。被警方当场拘捕的偷渡者们，裹着毛毯，露出惊魂未定的眼睛。有十来名偷渡者当即被淹死，多人因此受伤。据调查，“金色冒险号”的偷渡者全船共291人（一说286名），死亡11人，在其后的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们被分散关押。其中20人关押在纽约，48人关押在宾夕法尼亚州伯利恒市，45人关押在弗吉尼亚州温彻斯特市，约20名妇女关押在路易斯安那州新奥尔良市，关押在宾夕法尼亚的约克市的人最多，约117人。被美国政府分别关押的“蛇头”、迅速获得保释者和幸运逃脱者约30人。这起偷渡案在全球引起轩然大波。“金色冒险号”惨案引起了美国警方的高度重视。经调查，美国警方确认国际偷渡集团蛇头（组织非法移民的人贩子）郑翠萍为“金色冒险号”惨案的主谋。1994年，美国纽约曼哈顿南区联邦检方以人口走私、绑架、勒索、贿赂和洗钱等六项罪名，对郑进行指控。但她在遭到起诉后不久突然消失，美国联邦调查局和移民局随即发出全球通缉令，展开了一场国际大追捕。从美国出逃后，郑翠萍潜回福建老家盛美村，在中国被捕，罪名是“协助非法偷渡”。郑通过关系得到释放，返回她的老家盛美村主持大局。盛美村398号是一座三层高的小楼，天台建有凉亭，可以观察四周的动静。屋顶上有一个类似宝塔的尖顶。有报道曾描述：她的到来，给这个已经没有剩下多少年轻人的村落带来了生气。这个不大的村子甚至还办起了一座专门讲授英文的学校。这个“出国英语实习班”每人每月收费100人民币，从它的学员的成分就可以看出它的不同凡响：上至四五十岁的成年人，下至不满十岁的孩子，都是它教授的对象。圈里人都明白，这是一所专门为偷渡而办的“人蛇学校”，它可能是全国绝无仅有的“特殊学校”。盛美村398号一度成为偷渡集团的新运筹中心。《时代》周刊称，福州—塞尔维亚—西欧—美国这条新偷渡路线就是在那里策划出来的。被捕前，她除了在深圳拥有一家制衣厂外，还在香港经营进出口货物和影像游戏业务。美国警方得知，郑在潜逃期间，曾用香港、伯利兹和美国3本护照多次进入美国探望仍居住在美国的丈夫和孩子。于是，美国警方开始检查从香港到纽约这条航线的旅客名单。2000年4月17日，郑翠萍携子搭机从纽约到香港，美国警方在纽约飞往香港的旅客名单上看到了郑翠萍儿子的名字。在接到美国的通报之后，香港警方派出40名特警队员对机场进行搜索。中午时分，郑露面后被捕。起初，郑矢口否认自己的身份，直至警方按下了她的指纹，她才不得不承认。当时，她的身上揣着3本不同国籍的护照。自此以后，美国政府就要求将她引渡。由于郑翠萍不是美国公民，拥有香港护照的她在港被捕后不断上诉，一再拖延回美时间。直到香港特首董建华签署特别命令，郑的引渡一案才得以尘埃落定。2003年6月6日，香港特区法院拒绝了郑翠萍的上诉请求。这一裁决最终决定了郑翠萍的命运——引渡至美国受审。引渡协调工作完成之时，正好是“金色冒险号”偷渡案届满十年。2003年7月1日，郑翠萍被联邦干员从香港押解到纽约曼哈顿地区法院受审。等待她的将是“绑架、谋杀、走私人口、洗黑钱、挟持人质、经营地下钱庄”6项罪名的指控。如果这些罪名成立，她将被判终身监禁，并不得被保释。2006年3月16日报道，郑翠萍以操纵纽约最赚钱的人蛇集团和资助臭名昭著的“金色冒险号”的罪名被美国纽约曼哈顿南区联邦法院以3项罪名的最高判决，判处其有期徒刑35年。在法官宣布判决前，郑翠萍不顾律师的劝告，在庭审中发表长达1个多小时的冗长辩白，声称自己是唐人街黑帮和蛇头的无辜受害者。郑翠萍的案件于2005年9月在纽约州法院审理。据了解，她曾透过律师要求用100万美元保释，被法官拒绝。“萍姐”的辩护律师对判决相当不满，表示将要进行上诉，希望驳回此次判决。法院将择日重新审理。此前，其他几名卷入“金色冒险号”走私偷渡人口案的主犯或者已经认罪，或者已经被判刑。比如“金色冒险号”船长李鹏飞1998年就因杀人罪以及其他指控被联邦法院宣判入狱20年。郑翠萍的丈夫张亦德，因密谋偷运人口与洗钱两项控罪认罪后，2004年7月15日在纽约南联邦法庭获主审法官毕狄丝判监18个月和刑满后监守行为3年。55岁的张亦德在他的辩护律师高德堡陪同下接受法官宣判上述刑期。在法庭记录中，检察官详细陈述了郑翠萍在1993年“金色冒险号”曝光前后的走私人口罪状。最近的一起案件发生在1998年5月，在危地马拉海岸附近，14名外国人被迫从一艘大型的走私船跳到一艘小船上，不幸掉入水中溺毙。1992年，郑翠萍被驱逐回中国，法庭记录她曾于1993年3月试图重新返回美国，不过在肯尼迪机场被逮捕。但是在举行移民听证会悬而未决的情况下，美国当局又释放了郑翠萍。此后郑翠萍又返回了纽约市，并在唐人街开了一家餐馆。1993年，郑翠萍投资30万美元资助“金色冒险号”偷渡行动。此次审判公布了过去从来没有公诸于众的惊人内幕，包括郑翠萍与美国联邦调查局（FBI）的种种瓜葛！据悉，在服刑期间郑翠萍曾经向美国联邦调查局提供了一些“福青帮”的信息，“福青帮”是当时唐人街臭名昭著的华人帮会，靠偷渡人口到美国起家，并涉嫌贩毒、绑架、勒索等罪证。后来郑翠萍答应和美国联邦调查局合作，充当他们的线人，协助摧毁“福清帮”。但现在联邦调查局的官员不得不承认，郑翠萍涮了联邦调查局一把，不但没有向他们提供任何有关“福清帮”消息，而是出狱后接着干起了走私人口的勾当。在福建福州地区，如果向人们提及郑翠萍这个名字，可能会有很多人摇头说不知道。但如果说到“萍姐”，几乎无人不知。郑翠萍1949年出生在福建省福州市亭江镇盛美村的一个贫穷的家庭里，初中毕业后便出来谋生。1974年，她与丈夫孙亦德一同移居香港。1981年，郑偷渡到美国纽约。最初，她在纽约中国城的效区开了一家小杂货店，接着又搬到了唐人街，经营一家福州小吃店。一年后，她将丈夫和孩子接到美国。在以后的13年中，“萍姐”一直在纽约东百老汇路经营一家名叫大顺的杂货店，该店英名译作“可靠”，熟悉郑的人都知道这店名语带双关。后来她又开办榕信酒楼。除了经营成衣和便宜小吃外。中午时分，她在一家福建餐馆里切菜、洗盘子，等着客人上门。平时，人们还常常看到她亲自动手把大包小包的成衣货品搬到自己的小店里。即使在她因私下里的非法偷渡勾当发迹，声名显赫于唐人街时，她和丈夫两人仍然天天去杂货店和饭店干活，并不买豪华轿车或是穿华丽服装露富，连进出乘坐的日常交通工具都还是地铁。他們谨慎小心地生活着，试图掩盖着阴暗的另一面。她外貌平凡，衣着普通，与丈夫育有4名子女，生活看似简单，不时捐钱到美国福建同乡会。调查她的美国探员曾形容她“像茶楼的女工”，看不出她主持着庞大的国际贩运人口集团。郑的犯罪群体由亲朋同乡组成，从联系客户（偷渡者）、负责运送、到坐船、坐飞机、接应等，建立起一个完整的人蛇运输系统，还包括收钱及追债。若收不到钱，偷渡者有可能遭毒打、绑架以及亲友被勒索。美国参议院1991年的一份报告说，郑翠萍共组织了3000人偷渡。据美国警方调查，自20世纪80年代初起，郑翠萍就开始独自策划人口走私活动。最初，她只是应别人之托，“帮助”国内的朋友、亲戚来美国。她只身回到中国，装成小型旅游团的导游，先把偷渡者带到作为中转站的墨西哥和其他一些中美洲国家。然后，她用大把的钱买通当地移民、旅游局官员，使用假护照蒙混过关，通过海上线路将偷渡者运到美国。有证据显示，这种非法偷渡人口的勾当早在1984年就已经开始。不久，她把零散的偷渡团伙组织起来，形成了一个全球性的华人偷渡网络。此后，郑的“事业”迅速发展，到了80年代末，“萍姐”的名声如雷贯耳，成了纽约唐人街最著名的人物。1989年，她因为贿赂一名美国便衣警察，试图把一批偷渡者从加拿大带到美国而被捕。同年早些时候，警察发现她携带5万美元和一本可疑的通讯录，上面写满世界各地的电话，她因此被纽约州布法罗市控以偷运人口罪，在监狱里呆了4个月。几个月后，她的丈夫张亦德用一艘仅花57美元买来的小船，企图在尼亚加拉瀑布附近将人蛇从加拿大偷渡至美国。结果，发生翻船事件，4人被淹死，张亦德也因此坐了9个月的牢。短暂的监狱生涯并没有让她从此安分守己。郑翠萍前脚出狱，后脚就回到唐人街，花了300万美金，买下了东百老汇47号的一幢房子，并开起了自己的餐馆。很快，那里便成了非法偷渡至美国者的聚会场所。她还同时做起了黑市兑换货币的买卖，为偷渡非法收入洗钱，大肆搜刮偷渡者及其中国亲属的钱财。她利用自己在中国的关系，为非法移民开设了将美元转回家乡的“汇款业务”，还允许人蛇借贷偷渡费，每年收取30%的利息，使人蛇到美国后，必须用很长时间才能还清债务。他们还将人蛇偿还的偷渡费作为活动经费，并继续向人蛇发放高利贷。该大楼正好与中国银行唐人街分行遥遥相对，唐人街的一些非法移民称，地下银行效率之高使得中国银行的生意变得十分萧条。因为几乎垄断了偷渡美国方面接应“客人”的业务，郑还赢得了“蛇头之母”的称号。郑翠萍组织人蛇（非法移民）偷渡，起先每名人蛇收取偷渡费1.8万美元，到1994年已涨至3万美元，而现在则要6万美元。在一本名为《中国人蛇黑幕》的书中，作者描写了郑在福建偷渡客眼中的“英雄”形象：“在闽江口北岸她的故乡，一个‘蛇尾’说：‘萍姐做生意相当讲信誉。只要她拍胸脯，说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一定能走成，而且一定能把你送过太平洋。’另一个说：‘她先帮自己的亲戚，然后帮自己村里。没钱她也帮，到美国后打工再还。谁能不感激？谁也不会欠她的钱不还，这就叫‘金字招牌’。”据美国警方估计，“萍姐”在十多年的人口走私中至少获利4000万美元。在福建社团里，差不多每个人都欠她的钱。她和她的丈夫以福建同乡会的名义，用一万美元买了一间所谓的“办公室”，“办公室”很快就成了人口走私活动的中心。90年代初，偷渡活动越来越猖獗。在1993年的6月份，至少有25条载着人蛇的船只向西航行，其中一艘就是“金色冒险号”。尽管在1994年逃离美国之前，郑翠萍有这么多前科，但美国移民局显然还没注意到她是一条“大鱼”。她真正被美国联邦调查局和移民局在全球通缉，就是因了这次“金色冒险号”偷渡案。虽然美国有大大小小众多走私偷渡人口的蛇头，但一些移民专家认为，郑翠萍之所以非常引人注目是因为她在美国从事非法行业时非常地胆大。亨特大学教授彼得曾经撰写过许多有关走私人口的书，他认为：“美国法律在追捕相对重要的蛇头方面工作效率极低，郑翠萍是他们抓获的相对重要人物之一。大部分从事走私人口的重要人物都不敢居住在美国，而郑翠萍则敢公开地居住在美国。”“金色冒险号”偷渡幸存者虽然在移民局监狱里自述时杜撰了许多偷渡原因，有八九事件、宗教信仰、强迫堕胎、罚款追捕等等，但“金色冒险号”的运气特坏。纽约抢滩惨案的轰动效应，使美国政府决定将他们破例关押到偏僻的地方，避免媒体追踪，以便从严处置，吓阻方兴未艾的偷渡潮。偷渡客中许多是福建人，福建人偷渡到美国是从1992年开始的。据有心人统计，仅新闻媒体现场报道，有案可查，有数字、有相片为佐证的，在1993年的一年时间内就有两万多人，其中被美国海岸防卫队拦截载有偷渡客的船只就有：东林号1993.2.3（527人）；美人鱼号1993.4.23（243人）；金龙祥号1993.5.12（199人）；百仓号1993.5.24（169人）；天使号1993.6.2（120人）；鹦鹉号1993.6.2（150人）；金色冒险号1993.6.7（300人）……这些仅仅是已爆光的，而未公开的，顺利通过美国各关卡的远不止这个数字。移民局不是热情好客的自由知识分子，移民局是脸孔森冷的守门人。对于非法入境者，美国法律上有两种处理程序：一、“不准入境”：不承认进入美国国境，直接遣送；二、“驱逐出境”：承认入境，进行甄别。如果进入此程序，可望保释出狱。“金色冒险号”的非法移民们遭遇到了一些《第二十二条军规》式的“黑色幽默”，当地报纸称之为“黑箱作业”。1997年2月，美国总统克林顿签字释放最后一批共55人，释放的时间订在3月1日。移民局的动作比总统快。2月26日正午，监狱大门开启，这些偷渡客三年八个月另十九天的恶梦终于过去。近四年来，因不堪囚禁自动要求遣返的有99人。陆续获释的有116人，其中35人获政治庇护，40人获保释，12人转往中美洲第三国收留。最后获得保释的有55人。美国人有自己的价值观和同情心。他们认为，这些人不是来投奔自由的吗？谁建造了纽约？是大部分的移民和难民。“金色冒险号”上的中国人正是这一精神的后裔。给这些中国难民以庇护不需要别的测试，他们冒死而来，这已经说明了一切。令人感动的是，约克郡的律师们自动组织起来，义务为难民们辩护。他们没处理过政治庇护案件，便花钱请大城市有经验的同行来讲授。30多位约克律师持续地为100多名中国被拘留者付出的工作时间，以小时计，往最少算也要上2万！普通人也组织起来，按自己的信念成立了一个名叫“金色展望（Golden Vision）”的组织，为这些年轻人呼吁，并通过新闻信件、国会游说、录像，把影响扩散到全美许多地方。他们为这些素不相识的外国囚徒做的另外一件事就是星期日祈祷。这也是听上去“简单”的一件事：在约克监狱窗外的那块邮局前的空地上，十几个、几十个、有时近百个美国人面对监窗，跪地祈祷，期盼他们不被遣返，祝愿他们早日获释，得到自由。自1993年8月29日始，直到1997年3月26日“金色冒险号”船民全部获释为止。三年以来，无论春夏秋冬，刮风下雨，冰雪严寒，145个礼拜日，从未间断过一次。40多位律师为难民们提供免费的咨询、辩护；辛迪·勒巴特为难民经营手工艺品，已出售17000件。这些手工艺品不仅使难民们获得经济收入，还使他们的困境获得广泛的关注；律师助理丘奇把难民称为“我的孩子”。三年多来，她为了准备办案材料，出入监狱1500多次；琼·玛茹斯婷女士通过全美教会组织，找到100多处免费住处，如果难民获释，马上就有地方住；计算机程序设计师克拉克先生盖了新房，准备把旧房交给出狱的难民居住；能够想到或做到的，一切都做了！在美华人华侨做了些什么？1994年1月，晓晖、曹长青赴约克采访当地关押的难民，其后以极为同情的笔调，在《世界日报周刊》发表了题为“自由，你在哪里？”的长篇综合分析、报道、评论文章。1995年春节，一群旅居美国的中国知识分子代表着他们个人从纽约和普林斯顿远赴约克。他们到监狱看望了囚禁中的同胞，接受了媒体采访，并在祈祷会上发表了演讲。他们特别地感谢“金色展望”为同胞们所做的一切，并赞扬这是人类自由精神的光辉范例。夜归的汽车里，有长时间的沉默，每个人都感到一种不常体会到的灵魂的纯洁。1995年8月，普林斯顿中国学社部分成员对“金色冒险号”事件表示关注与同情，并听取了约克郡营救难民各界的情况介绍。1996年春节，知名异议人士刘宾雁（普林斯顿中国学社China Focus和《大路》主编）、刘青（中国人权主席）、于大海、郑义（作家）、倪育贤（中国自民党主席）、苏炜（文学理论家）、陈奎德（哲学家）等一行人前往约克郡探望当地关押的中国难民，作了即席讲演，会见了记者，并参加了那里宗教界人士为难民举办的每周一次的祷告仪式。1996年5月，吴弘达（中国劳改基金会主席）前往约克郡探望中国难民并发表讲演、举行了记者招待会。迄今为止，海外中国人给予自己同胞的关注，大约就这么多。这比起美国的热心人来差得太远了。一位华文报刊自由撰稿人Ｃ先生用锋利的文字剖析了这一现象：在宾州，大多数华人对这些中国难民持冷漠的态度。而在全美对“金色冒险号”难民的排斥声浪中，态度最强烈的是中国人。中国人是火没烧到自家，刀不砍到自己脖子上，就不会动心的。这是一种相当残忍、自私的文化。郑翠萍并不是唯一的“人蛇之后”，华人偷渡到美国由来已久。仅1991年8月至1992年6月，美国当局和邻国查获逾16艘船，共数千名华人偷渡客。“金色冒险号”惨剧并没有吓倒偷渡痴迷者。跨世纪前后，偷渡人死亡的惨剧屡有发生。2000年6月19日凌晨，英国多佛尔港的海关官员在进行例行检查时，在一个装满西红柿的货车车厢里发现了60名福建籍偷渡人员，其中有58人已经窒息死亡，这就是震惊国际社会的“多佛尔惨案”。2001年10月8日，在韩国丽水市又发生了25名福建籍偷渡人员在船舱中窒息死亡的惨剧，25具尸体被韩国蛇头抛尸大海。惨案发生之后，各国警方普遍加强国际协作，加大打击偷渡活动的力度，但往往是查获了偷渡人员，组织偷渡的蛇头却很难抓住。2002年11月25日，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了一起特大组织偷渡团伙案，42名涉嫌组织、运送他人偷越国境的犯罪嫌疑人被送上法庭。经查实，这个组织偷渡犯罪团伙在1998年至2000年之间，在全国10个沿海省市的19个港口，利用远洋货轮，组织了38起共700多人偷渡，其中400多人偷渡得逞。这是建国以来公安机关破获的最大一起组织偷渡案，组织、策划、指挥偷渡的蛇头也全部被抓获。“金色冒险号”跳海的悲惨景象迫使美国加大了打击非法走私人口案件的力度，也迫使走私偷渡者重新策划其他偷渡方法，现在蛇头们已经把目光转向了飞机。”美国著名作家爱默生说过：“人类一切赚钱的职业与生意中都有罪恶的踪迹。”美国移民及归化局今年1月的一份评估报告称，偷运人蛇集团一年赚取高达80亿美元的利润，等于620多亿港元。在美国，警察一般不随便检查居住者的身份证，这使偷渡到美国的人蛇可以减少被捕后遭遣送回家的风险。因此，美国成为世界非法偷渡者的天堂一点不奇怪。目前美国已有非法移民500多万人，并以每年27万多人的速度继续增长。其中，在美国的中国非法居民为20万人左右。因为中国人一般在还清偷渡债后，都会再花上一笔钱，为自己办理在美国居住的合法身份，然后将家里的妻儿老小接到美国居住，完成全家移民使命。1980年，美国有80万左右的华人，到1990年华人数目已增至160万，翻了一番。到现在，华人数目约在250万人，等于每年以17%的速度增长，目前每100个美国人中，就有1个是华人。对每年中国人偷渡到美国的数位，有几种说法：一是美国移民及归化局的估計，一年有2.5万人左右；二是陈国霖教授的估计，有5万人左右；三是美国中央情报局前局长詹姆斯·伍尔西的估计，有10万人左右。而根据中国公安部官员的估计，每年进入美国的中国偷渡者约在3万至5万人之间。按现行的偷渡价格，以每人4万-5万美元计算，偷渡到美国的营业额高达25亿美元之巨，利润最少在10亿美元。从1980年到現在，在美国的华人数目增加了170万人，其中最少有一半是通过非法途径进入美国的，以每人平均2万美元的偷渡费计算，人蛇集团仅从中国人蛇身上收到的钱就高达340亿美元。